1月11日，2020年全球财富管理论坛首季峰会在京举办。中欧基金董事长窦玉明出席论坛并发言。

　　窦玉明认为，优化制度设计是构建良性个人养老金生态的第一步。针对个人养老账户存便利度不好、产品长期收益低、覆盖面不够、激励不足等问题，他提出四点建设性意见：首先，用互联网技术提高养老产品投资的便利度，并将养老金产品设置为默认投资品种。其次，是在养老金投资中增配长期回报高的产品，提高投资回报率。第三，通过免税和补助增强的方式，提升养老金投资对中低收入人群的吸引力。最后，打通第二支柱和第三支柱，提高免税额度上限。

　　以下为发言实录：

　　窦玉明：各位来宾，大家下午好！今天我的题目是个结论，跟大家谈的一个结论，就是美好的退休生活得靠自己，就是要靠第三支柱是个人美好生活的前提。

　　为什么这么讲？上午我们听了财政部咱们副部长邹加怡副部长，她谈到养老金，就是各国的养老有两种方式，一种养老金的方式叫现收现付，一种是基金制，都有，都可以过的比较好。

　　在中国走到今天，我觉得现收现付制的话，我们目前第一支柱还现收现付，这个现收现付我觉得有点走不下去了，需要往基金制走，什么叫现收现付制现收现付制和基金制的区别在哪？过去中国人讲养儿防老，现收现付的就是说让别人的儿子给你养老，就是我老了，别的年轻人上班给我们养老。

　　我们看左边的图，抚养比3：1，就是一个退休的，三个年轻人，一个退休的三个别人的儿子养你。2050年是一个别人的儿子养你一个人，现在三个养一个已经养不起了，未来大概30年以后一个人养一个，我们可以设想一下，现收现付制你还靠着那些年轻人，他们一个月挣一万交五千给你，你来养老，剩下五千他回家养他的孩子，还要买奶粉，我估计日子大家都很难过，别人的儿子也很难过，你的日子也很难过，这就是现收现付制。

　　如果继续按照现收现付制走，就是第一支柱，第一支柱就是别人的孩子交钱给你养老，我觉得这个路有点难走。清华杨建隋（音）教授说过一句玩笑话，他认为中国未来就是第一支柱，国家的基本养老第一支柱解决喝粥问题，第三支柱解决美好问题。

　　那我们看右边这个图，我看在座各位都挺年轻的，我猜你们都是比较倒霉的退休的一代，为什么？你们看看这个图，这张图什么意思？这张图有三个高峰，人口出生图，每年中国出生多少人口，有三个高峰，第一个高峰是40后，第二个高峰是60后，第三个高峰是80后，最后一个高峰是80后，出现在1989年，这一年中国出生了接近3000万人，那一年出生了3000万人。你们在座的大部分80后都是属于那个高峰附近。

　　为什么说你们退休的时候最倒霉呢？因为前两个高峰都有后面的高峰给你养着，40后退休的时候，60后和80后养着。60后，我们退休的时候你们给我们养着。80后退休的时候看看谁养着？没了，再也没了，没人了。我们2019年据说是人口出生已经降到，去年就降到1500以下的，高峰是3000万，去年降到了1500万，据说1200、1300万，下降的很快。高峰的时候一年3000万，很快中国一年只有1000万的孩子，你说这日子怎么过啊？小孩那么少。

　　如果再指望现收现付制，也就意味着后面那些年轻人要养前面三个高峰期的人，而且三个高峰的人还老不去世，活100岁，后面这帮孩子太倒霉了。

　　所以这个事我觉得走到今天现收现付制走不下去，只能基金制，基金制什么意思？自己存钱自己养老，也就是基金制。这就是今天我说的结论，美好生活只能靠自己存钱，用个专业的词汇讲就是第三支柱，第三支柱就是自己存钱的意思，第一支柱是国家给钱的意思。

　　那么我们现在来讲，中国今天这么多人养老的情况下我们的替代率依然是比较低的，不到50%，替代率什么意思？就是你退休之后收入下降多少？现在退休后收入大概是退休前的50%，就是一半，未来我估计替代率还会进一步走低。

　　刚才说到国家只能解决最基本的养老问题，我们看看现收现付制的情况，这个柱形图是这边的，左边的黄柱子每年付出去的钱，退休人员领走的钱右边柱子是每一天年轻人交的钱。我们看到似乎右边的柱子比左边的柱子高一点，也就是说，好像每年交的钱比领走的钱还多一点。

　　但实际上右边那个柱子中橙色那一段，那是国家财政补贴的钱，去掉那一块，我们现在已经是负的了，也就是年轻人交的钱已经养不起老年人了。这几年财政已经投了4万亿了，2019年的还没公布，2018年的没公布，我估计有点国家秘密的意思了，不一定能公布了。反正2017年的公布了，到2018年我们看不到这个数据，财政到底补了多少？就是养老金每年缺多少，没再说了，原因不明吧，反正这个就是没有了。

　　总之，情况不容乐观，靠着财政补贴，才能实现一个收支平衡，我就说印证我们刚才的一个结论，大家想好了美好的退休生活只能靠自己。

　　靠自己的话，要把这个事情做好，就是我们所谓的第三支柱，第三支柱我们看现在的话，国家也在推动政策，从现在进展情况来讲，钟会长他们一直在积极的推动这个事情，可能的话，今年有可能能落地，政策有可能今年就能落地。

　　所谓第三支柱的意思是什么呢？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未来都有退休账户，这个账户中你这个钱放进去的时候，可以免除个人所得税，或者大部分个人所得税免除了，但是你这个钱拿不出来，只能60岁退休的时候取。这样的话，要求你做长期投资，你把钱不断的存进去，每个月存钱的时候，把个人所得税可以省一部分，鼓励大家存钱养老，就是第三支柱的意思。

　　从中欧基金来讲，我们非常关注养老金这个业务，就是养老金这个业务和公募基金密切相关的。在海外很多公募基金公司有一半的资金来自于养老金，这个行业它们两个是匹配非常好的，所以公募基金是养老金管理的主力，是主力。我们做这个事情是比较匹配的，中欧基金的话，我们一直比较关注，包括我们公司捐助了清华大学老龄社会研究中心，来支持社会的公益事业。

　　在中欧的整个投资中，我们第一支养老目标基金业绩也是非常不错的，年化和收益率超过15%，也是业内最早发这个产品的，也是业内最好的基金之一。

　　第一个结论有了，个人养老金，第三支柱是未来做好退休美好生活的一个最重要途径。目前来讲，我们前期国家也做了一些试点，用保险产品，就是保险养老产品做了一些试点。从结果来讲，发展还不算太好。怎么能改进把这个事做起来呢？我认为还是有很多工作可以做的，我对这块还是比较乐观的，我认为优化制度设计，就是政府的制度设计优化好了的话，是做好这件事的关键。

　　怎么优化呢？我们先说一下过去没有做好的原因，四个原因：

　　第一个，太不方便了，每个月免税一千块钱的额度，免税的时候还是填各种表格，还要什么地方买保险，这个特别复杂，为了一千块钱不值得，所以便利度非常不好，体验度不好。

　　第二个，现在的养老产品过度强调安全性，它就没有去看到它收益性，刚才光大的张总也谈到，养老的时候既然是长期资金，要敢于投先更高一点的，波动性更大的权益产品，提高收益率。现在我们还是收益太低了，投这个大家觉得收益不够。

　　第三个，没有做起来的原因是个人养老的税收优惠对于还不交个人所得税的人，他没有动力去做。因为中国交税的点比较高，5000块钱才交个人所得税，大部分人是不交的，真正交个人所得税的不超过五千万，只有几千万人，不超过五千万人，中国交个人所得税的人不超过五千万，覆盖面太小了。

　　第四个，每个月一千块钱，对于有钱人太少了。所以有钱的人觉得太少，没钱的人不交税，这个事有点没太做的下去。

　　这是我认为没有做好的四个原因吧。

　　怎么做好呢？

　　第一个，要改变便利性，让大家很方便，一键触达，本来一个月可能就一千块钱，如果再很复杂，大家都不做了。怎么做的方便？我认为现在中国拥有全世界最方便的互联网的基础设施，中国现在点外卖，全世界是最方便的，中国的很多互联网上的服务都是全世界最先进的，我认为完全可以把互联网技术结合进来，让我们进行个人养老投资的时候，也是一键触达，特别方便。

　　在这个方面的话，还可以再结合什么呢？结合投资顾问业务，什么叫投资顾问业务？也就是设想一下，大家个人建立头部账户之后，你们不知道怎么做养老和投资，但是现在我们发了一些投资顾问牌照，这些投资顾问的公司，可以对你的账户全权委托帮你管理，你每月存一千块钱进去就可以了，剩下的事由投资顾问帮你去做，而且由于是智能投顾成本又比较低。中欧基金也是国内首批前五家拿到投资顾问牌照的公司，我们也在积极和互联网公司合作开发，争取为个人养老账户开始做的时候，马上能投入使用。

　　所以第一个，我觉得互联网这个事情是非常有前途的，当时他们做了一个设想，互联网公司出的一个主意，他说如果让我们做，国家税务局一起支持可以做的很好。举个例子，现在大家可能没有动力去做个人养老账户。他说设想一下，如果你开户之后，让你开完户之后，采取退税制，什么意思呢？你1000块钱放到养老账户中去，存进去，互联网公司直接从国家税务局给你拨出来你交的那部分税，可能直接给你发600块钱红包，你放一千块钱进去，马上税务局给你发600块钱红包，我估计大家都会很开心的来做这个事了，觉得这个事太有意思了，我放1000就变1600。他就举这些小例子，他有很多的方式可以把这个事情做起来。所以我觉得提高便利性，把这个事变得有趣方便，是非常非常关键的。

　　第二个，把投资回报率做起来，这一点非常重要，我也呼吁很多年了，我也欣喜的看到我们一些政府官员开始接受了，就是可以投一些风险高的产品，收益高的。所谓风险高实际风险并不高，大家是有个错觉，波动性大，不代表风险高，长期看投资权益产品的风险并不高，只是中间的波动性大。为什么其他全球的那些养老金投资者都敢于投权益资产？他们都已经用事实的经验证明了，理论上也能看到了，没有问题的。

　　长钱要长投，因为一旦你要是投到收益率低的产品上损失是非常大的。我原来算过一个账，如果你投基金，我们股票基金过去年化回报15%，当然我觉得这个是很难长期持续，假设还能做到的话，那你要是投个15%的基金做养老金，那你真的发达了，你放40年、30年，收益是很可怕的。100万进去，我们曾经算过30年下来，如果每年是15%，5年翻一倍，2的6次方，100万进去，30、40年就变成4000、3000万了。当然这个不一定保证能做到，但是可以展望一下。差距是很大的，你投资收益率高的产品和投资收益率低的产品，最后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它结果可能是投100万进去出来5000万还是200万，所以长钱一定要长用。

　　这是第二点。

　　第三个，我觉得对于不交税的人群，那些14亿人中还有13亿中不交所得税，这些人也鼓励他们做个人养老，怎么做呢？因为他不交税，免税就没有办法了，但有没有给他一点鼓励？他出100块钱，国家财政补贴10块钱，是不是他有可能做起来？最后算算国家还是核算的，你现在鼓励他去存钱养老，你只收10块钱，如果你不去安排好，所有养老都是你的事。所以我觉得相对低收入的人去，也可以用这个补助的方式去做。

　　最后一个建议，就是对于富裕人群要提高上限，提高免税上限，我们建议打开第二支柱和第三支柱的额度，什么意思呢？我们现在有免税的，国家给了免税，给谁免税了呢？如果你们在座各位交企业年金的话，就是你们公司给你们交了企业年金的话，这部分是免税的。我估计在座大部分是没有企业年金的，我估计，中国真正做了企业年金的人口只有两千万人，非常非常少。就是免了税，大家也不做，我们现在有8%的第二支柱免税额度，没人做，没有公司去做，因为企业没钱了，他第一支柱交了那么多钱，第二支柱再交钱，没钱去做了，而且交上来之后也很复杂，只能投一些债券，收益率也很低，企业也不愿意，员工也不愿意，大家都不高兴做。

　　如果把这部分免税额度，直接给到个人，让个人去自己选择投资，我觉得既没有增加免税额度，又能够解决个人投养老账户额度不够的问题，一箭双雕，我认为这个是可以考虑的方式。

　　因此上面提了四个建议，建议我们政府部门能够做出这些政策的改变，能够把第三支柱养老做的生态更加丰富，把这些互联网企业让它更多的进入这个市场，来把我们的个人养老做的更加方便。然后投资品种可以投收益率更高的，对于没钱的人，给一些补贴，对于有钱的人放开额度，我觉得只有这样，真正把第三支柱做起来，才能够实现我们习主席说的，让人民过生更美好生活的中国梦。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