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5月1日起,上海养老服务业企业可以通过工商途径登记注册,来自新加坡的日间照护品牌“优护·花样年”成为全市首家纯商业性质的老年人日托机构,高额的收费一度使其成为业内关注的焦点。记者日前再次走访了这家机构,却发现其在养老服务上遭遇了“冰火两重天”,而业界对其发展前景持谨慎观望态度。
现实:住养与日托“冰火两重天” 走进“优护·花样年”(简称“优护”)的公共大厅,十余名老人正在专职康复师和社工的带领下做康复操,之后,他们有的将接受个别的康复训练,有的将参与各类兴趣小组活动 。作为上海第一家纯商业性质的老年人日间照护机构,这里除了提供日托服务外,还有少部分养老床位,而这些老人,全都是短期或长期的住养老人。
据“优护”的创始人赵宏介绍,今年春节过后,机构正式向社会开放住养服务,从第一名老人入住算起,三个多月的时间里,不仅原有的10余张床位全部住满,后来又扩容的10余张也已所剩不多。但和老年人对养老床位的强烈需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传统日托遇冷,“优护”正欲对此进行转型升级。
难题:“为何要收钱”成拒绝主因 运营之初,“优护”成为本市养老业界关注焦点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每天最低69元起的费用让其成为收费最高的一家老年人日托机构,且至今仍是。在绝大多数老年人日间照护服务机构的收费不足200元/月的上海,老年人会否愿意花钱买服务 ?
“在推广上确实很困难。”对此,赵宏并不讳言。从去年开始,“优护”多次开展了体验日等推广活动,向社区老人进行推介,但效果有限。“凡是参加体验活动的老人,80%都说好,剩下的20%也说好,然后就问我们‘为什么要收钱’?”赵宏无奈地笑着。
在赵宏看来,日托推进速度不如养老床位,有多方面原因。“有季节性的原因,有家庭结构的原因。而更重要的是,养老服务靠政府的观念占据了很多老人的内心深处,他们并没有为服务买单的习惯。”赵宏说。
现在,“优护”正在改变它的日托服务形式。“我们现在正在推项目服务,比如理疗项目、营养膳食项目,而不再灌输给老人‘全托’、‘半托’的概念,因为对很多老人来说,前者相当于是一种看得见的商品,后者的服务概念则是虚无缥缈的,目前已有多名老人购买了这些服务项目 。”赵宏表示,养老服务走市场道路 ,就是一个不断试错、不断纠正的过程。
业界声音: 对前景“谨慎观望” 对于“优护”所面临的实际情况,很多养老业内人士对此并不觉得是太大的意外。上海好帮手社区发展服务中心主任张琴英认为,“优护”的定位比较尴尬。“健康的老人肯定是不愿意进日托机构的,它的对象应该就是生活不能完全自理的老人 ,但是日托解决的只是老人8小时的照料,还有16小时怎么办?”张琴英认为,如果收费低,老人家属或许会考虑,但价格要是翻几个倍,他们无疑会觉得性价比太低。
长寿敬老志愿者指导中心负责人顾霖则称,场租、能耗和人力资源等因素会使商业化日托机构的服务定价高于社会服务机构,从商业逻辑来看,或许其收费标准已是类似于实现盈亏平衡的“普惠制”,但这不同于很多老人眼里的“普惠制”,而正是这种市场与目标群体在承受能力上的差异,导致了用市场手段来经营老年人日托机构还未可行。
专家点评:养老市场化需耐心 上海老龄科研中心主任殷志刚认为,政府放开养老市场,正说明了养老产业前景广阔,大有可为。但是企业在进军养老市场之前,也需要对自身的精准定位和对老年人需求的科学分析 。“需求分很多种,有刚性需求,有潜在需求,也有未来需求等等,就像老年人把床位抢光,但日托却少有人去,正说明养老床位对现在的老年人来说是刚需,而对日托服务的需求可能会在日后才能显现。”他表示,企业办日托,之前肯定会对受众的需求进行分析,但如果进一步追问老年人“你现在需不需要”、“价格高的话你需不需要”,可能有效需求未必会如预期。
但是,殷志刚仍对商业日托的前景表示乐观。他说:“现在这批60~65岁的老人大多是独一代的父母,他们在消费观念上也有了很大不同,他们才是今后商业日托的潜在用户,也许并不需要一代人的时间,5至10年足矣。不过,这需要企业有足够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