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如何靠自己?
作者:   来源: 东方财富网  2018-09-25

  时至今日,我想关于养老靠谁这个基本问题应该是没什么大的争议了。
  说养老靠政府的可以看看我系列一里面提到的养老替代率那部分描述,或者也可以看看之前很火的一篇描述韩国中产阶级养老惨状的文章;说养老靠子女的可以直接看看自己的现状,我觉得到时候不被啃老就算是万幸了吧。
  一言以蔽之:醉卧沙场君莫笑,养老必须靠自己。
 
  问题是,养老如何靠自己?
 
  就这一点我发现很多小伙伴的认知是严重不足的,正好我研究这块的,所以今天我就来简单给大家普及一下。
  开讲之前先放一个世界及主要国家的人口年龄结构图镇楼,顺便感受下老龄化危机:
  从图中可以看到,印度和世界的人口年龄结构属于快增长型,美国属于慢增长型,新加坡和日本属于负增长型。
  中国的人口结构很神奇,受计生政策的影响,在计生推行之前有一个生育高峰,在这代人的生育期出现过第二个高峰。后面即便放开了二胎,中国的出生率依然不高,再加上因为生活和医疗水平的双重提升,人们的预期寿命还延长了,所以中国将妥妥面临人口老龄化的危机。
  以上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我们就是那其中最最悲催的“这代人”:现在需要出钱“养”我们的上一代,等我们老了又没有足够的下一代人来“养”我们。
  大家可能隐约能意识到中国的养老保障体系并不发达,所以我就以养老保障体系最发达的美国为参照来说明“养老如何靠自己”这个问题。
  一般来说几乎所有家庭都会通过多种资金来源以满足养老之需,按照美国的分类,养老资金的来源从低到高大致可以分为五个层次,即:最基础的社会养老保险(Social Security)、房产(Homeownship)、雇主发起的退休计划(Employer-Sponsored Retirement Plans)、个人缴纳的养老保险(Individual Retirement Accounts ,IRAs)和其他资产(Other Assets)。
  我们从下往上一个一个来看。
 
  第一层是社会养老保险。
 
  社保体系是养老金的第一支柱,一般常被称为政府帮养老,这一层也是养老最基础的资金来源。
  在美国这一层叫做社会保障(Social Security),作为罗斯福新政之一早在1935年美国就通过了《社会保障法》,经过80多年的运行,美国的社会保障体系早已非常成熟,其不仅仅只是提供养老金,还可以平滑消费,减少贫困以及收入再分配。
  在中国这一层叫做基本养老保险。实际运行中中国因为国情比较复杂所以在这一层有很多种情况。我以城镇职工为例,这个钱主要就是我们每个月交的养老保险的个人部分,企业部分几乎和我们没有关系,而且实际上我们甚至无法知道以后的退休金能拿多少,更不知道替代率是多少(在这里多缴多得少缴少得据说是基本不存在的,因为会被统筹)。
  我在上一期讲过基本养老保险的替代率(简单来说就是退休之后到手的养老金与退休前工资的比率)是非常低的,强如美国当年在没有后两大支柱的时候其社保的替代率也就是42%左右,而据说中国目前社保的替代率大概是40%左右。
  如上一期所说,因为这个替代率里面的退休前工资一般都是按照上一年全社会在岗职工年平均工资来算的,所以我觉得对于我的大部分读者来说,基本上实际的替代率会更低,很多可能会低至20%甚至10%,而对于大部分人而言,退休前后的生活水准不可能会大幅度下降,所以基本上光凭这个社保的替代率可以轻松达到入不敷出直接吃土的境地,这也是今天题图的由来。
  当然,第一层的养老资金来源是最基础的,覆盖面也是最广的,只要是上班族大部分都有这个基本养老保险,区别只是缴的多少而已。
 
  第二层是住房。
 
  美国没有住房公积金制度,但是政府通过支持国有企业一样存在的房利美,房地美提供抵押贷款(Mortgage)给老百姓买房(著名的次贷危机就是这些机构把钱借给了信用状况较差的人买房引起的连锁反应)。
  中国是有住房公积金制度的,很多公司缴纳的公积金上限12%甚至比8%的基本养老保险还要多,虽然各省市的住房公积金有些细则上的区别,但是基本在存储期间都只能按规定用于购、建、大修自住住房,或交纳房租。
  除了上面这些用途之外,住房公积金实际上还可以被归入第一层中,因为职工可以在离退休时提取自己的住房公积金,这与基金养老保险的差异并不是很大。
  话说中国的住房公积金制度最初是学习新加坡的经验,不过其学习的并非新加坡中央公积金制度的全部,而是其中住房相关的部分,所以不得不说目前中国的住房公积金制度是略有点尴尬的。
  中美的住房制度虽然不尽相同,但对于退休人员来讲,拥有住房之后所得到的好处是类似的。
  比如无抵押或抵押金额低的房产可以使退休人员免于还款的重负; 比如退休人员自己拥有了住房就不用再花钱去租房了,可以省去一笔开销;再比如退休人员如果生活真的很拮据的话,甚至还可以通过住房反向抵押贷款(Reverse Mortgage)的方式获得退休资金(所谓以房养老)。
 
  第三层是雇主发起的退休计划。
 
  这一层是养老体系的第二支柱,也被称为企业帮养老。
  在这一层中,美国的私人部门和公共部门都有雇主发起的退休计划(即雇主养老保险),其中最著名的便是401(k)计划,它具有税收递延的优势。
  中国在这一层主要有职业年金和企业年金两类,这主要是学习了美国的经验,只是这两类年金更多的都是公务员系统,事业单位和一些效益很好的国企才有的(福利,以致于以前我记得还劝过找工作的小伙伴,如果找到哪家单位有企业年金的就直接从了吧),覆盖面、规模和作用都远不及美国的雇主发起的退休计划。
  更加悲催的一点是,如果中国真的要在一般企业普及企业年金困难重重,或许对于我们个人而言会举双手双脚赞成,但是对于企业来说又要额外支出一笔钱,在社保下一年就要税务部门征收以及住房公积金都还普及率不高的情况下,这个企业年金几乎就成了一种奢望。
 
  第四层是个人缴纳的养老保险。
 
  这一层是养老体系的第三支柱,也被称为养老靠自己。
  在这一层中,美国主要是个人退休账户(Individual Retirement Accounts,IRAs),大部分个人退休账户具有税收递延的优势。
  中国的第四层资金来源于商业养老保险,之前中国在上海,福建(含厦门市)和苏州工业园区试点的个人税收递延型养老保险产品就属于这一大类,其标的一般是保险公司指定的养老保险产品(据说年化5-6%)。
  这里必须要提一下上一期提到过的养老目标基金,我之前为什么这么推崇这种基金其实并不是说这种基金的业绩有多么多么好,而是这类基金特别是其中的目标日期型基金在美国是IRAs的主要投资标的,一方面可以享受税收递延优惠的,另一方面从实际运作来看,这个账户因为不像个人基金账户那么容易买入卖出(基金标的有封闭期,提前赎回可能就享受不了税收递延等),所以反而更容易让人坚持下去。
  最最关键的是,这是我们大多数普通老百姓还能指望一下的养老产品,最靠得住的的人必须是自己。
 
  第五层是其他资产。
 
  这个分类就广而杂了,比如家里有矿的,或者有一副叫做蒙娜丽莎的画的,或者有个爸爸姓马名云或化腾或明哲的,就可以直接忽略以上所有养老分类,不过我不相信我的粉丝中有这样的人,至少我认识的四个思聪没有一个姓王的。
  对于大部分的人而言,一般这里的分类会包括个人所拥有的金融资产(诸如股票、债券、基金等)和非金融资产(诸如产业股权、商业房产、车辆等)。
  前者会相对更常见一些。
  比如很多小伙伴说我的基金定投就是为了养老,那很好啊,如果不考虑税收递延的话,我估计大家自己做的长期定投的收益率大概率会胜过定投养老目标基金。养老目标基金的参考预期年化收益率大概6-10%(我看到过一个2016年就已经结束了的十年期的国内养老目标基金的实际年化收益率为9%),比保险公司的资管产品应该要高一些。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层对于大多数普通人而言并不能算是正儿八经的稳定的养老资金来源,弄得不好不仅不是来源说不定还是漏洞。
  可见总体来看养老资金的来源还是多种多样的,不过大家也看到了,以中国人对房子的重视程度以及投资水平来看,第二层和第五层基本上很难成为大多数人的养老资金来源。
  这也是为什么第一,三,四层经常被称为养老三大支柱的缘由。
  只不过在很多方面,中国的养老制度建设还处于探索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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